桃子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都快速躺下睡觉,谁也不发一语。只待桃子进入洗手间,几人才探出头,东张西望,但没人说话。刚才的事,她们都知道了。这种事,最好不要劝,因为劝她放弃谁都不好,弄不好还会劝出一些乱子。桃子出来拿着睡衣沐浴露又进去了,不一会儿,听到桃子冲凉的声音。又过一会,桃子穿着睡衣出来,又在阳台处刷牙后,关了宿舍里的灯,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起头睡。胖胖女孩趴着身子,往桃子床上看了还久,见桃子没动静,才躺在床上睡觉。
睡在桃子上铺的小新,迷迷糊糊中,总感觉床一动一耸的。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下铺的桃子在哭,她想起身劝桃子,可又不知劝她些什么,便又不去了。小心翼翼地换一个方向,在另一头去睡觉。阿杰是她堂哥,她当然希望桃子能和堂哥在一起。
桃子在被窝里,用手抹着眼泪。打开手机,找到康西的电话号码,是发信息给他,还是打电话给他,或着就此删除?她犹豫着,思考着,这的确是一个难选择的事情。
康西今晚住宿舍,宿舍加上他一共才六个人。睡在他下面的那个四十岁左右的矮瘦男人,是他们厂里的保安。他上夜班,今晚上夜班去了。厂里只有两个保安,每半个月转一次班,康西他们每一个月转一次班。睡在康西对面床铺下铺的矮个子男孩是他组长,叫黄江,四川人,有二十三四岁。睡在康西隔壁那张床铺的下铺是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叫小萧,已辞职,过几天就搬走了。睡在小萧对面的那张床下铺是厂里的司机,大家都叫他胖哥,重庆人。睡在胖哥上面的老男孩叫李光国,二十六岁,还没有女朋友,和黄江是老乡。
康西今晚回来的时候,和他们都交流一会儿,彼此大概了解一点。宿舍有电视机和VCD,但大家都有规定,最晚看电视到十二点。所以一到零点,宿舍里就安静下来。好久没睡过宿舍了,且又是上铺,动一下身,床就吱吱响。辗转反侧,没有睡意。想了一会王颖,又莫名其妙地想到桃子。想她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睡觉?本来想和王颖和桃子发信息聊天的,想到彼此明天都要上班,还是忍下没发。
早上七点二十分,宿舍里的人就开始起床了。康西怕第一天上班迟到印象不好,就快速起床去刷牙洗脸。一切搞定好后才七点三十五分,大家都去饭堂吃早餐。康西便跟在他们后面,这个饭堂是现金买饭的。也有给饭票,有的刷卡,不同的厂,吃饭方式就不同,显得很乱。日新厂就是拿现金买饭,但吃饭的钱,厂里会在工资里面补给你。康西花了一块钱买了两个包子,稀饭免费,稀饭旁边有咸菜和酸菜,但餐具自备。康西还没买餐具,只好先拿着包子吃。
七点五十分,康西随着大家进了车间。在门外有一个打卡机,大家进了车间,在门口有两个放纸卡的纸卡板。大家拿起自己的卡,在门外的打开机上打了卡,又插入门口面的纸卡板上。康西刚进去车间,被门外保安叫住。问他叫什么名字?康西回答了,那保安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新卡,写上康西的名字,让他打卡。康西以前也打过这种纸卡,懂的怎么操作。打了卡后,看见纸卡板上有几个空位,就把卡插进去。
走在车间,康西不知该干嘛。这时,黄江从办公室探出头大声叫他的名字。康西赶紧小跑进去,办公室左门玻璃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几个黑字:非工作人员勿进。康西推开门,里面坐着六个人。办公室很小,放着四张桌子,两台电脑。前面一台是台式,后面一台是液晶的。东面墙壁处还放着一台膜厚测试仪,后面放着一台复印机,前面那台台式电脑旁放着一台打印机,测试仪处也有一台打印机。四张桌子上,有两张放电脑,一张放膜厚测试仪,还有一张放着资料夹。北面墙壁处有一书柜,上面摆满着文件。加上康西共七个人,里面几乎没什么空间了。康西进去时,黄江和另两个人站在一起等着面前那个女孩开会,康西识趣地站在黄江旁边。
那个女孩见康西站好后,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然后将康西的眼光带到最后面那张桌子后椅子上一个三十岁上下年纪,戴着一副银白边眼镜的男人,对康西说:“这是我们厂生产部的许经理。”“许经理好”康西客客气气向许经理打声招呼。“嗯,以后好好做事。”许经理没多大表情,打开桌上的电脑,忙了起来。那女孩又看向康西说:“我是品保部领班,我姓海,叫我海鸥就可以了。”又指着黄江说:“他叫黄江,是你们组长。”康西点头说:“我们住一个宿舍,他昨晚对我说了。”“嗯,这个叫杨天富。”海鸥指着黄江旁边另一个二十一二岁的男孩说。“你好,我叫康西,以后请多关照照顾。”康西朝杨天富微笑着打招呼。“行,没问题。”杨天富一说话,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就像在笑一般。“这是王喜娟”海鸥介绍站在杨天富旁边的一二十四五岁,个子矮矮,皮肤很好,脸蛋白如雪而没一点斑点的女孩给康西认识。“你好”康西礼貌地向她问好,“你好!”王喜娟腋窝礼貌地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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