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西进日新厂已经二十天,还没休息一天,倒也不觉得累,虽然每天只睡五六个钟。后天就是星期天,康西申请休假。好久没陪王颖出去玩了,要好好陪陪她才是。他请的是星期天晚上的假,星期六晚上上了一晚的班。星期天早上一下班,吃了早餐,回宿舍冲凉刷牙完毕后,就出门打电话叫王颖出来玩。
在日新厂工业区门口到王颖厂门口,要走八分钟左右,还要路过一个十字路口。这条马路路边上,有三家书报亭。所谓书报亭就是一间铁皮屋摆放在路边,里面有饮料,香烟,冰激凌和报纸刊物。三家书报亭,平均分布在这段马路吧边上。康西在十字路口处,第三家书报亭里买了一份《南方都市报》,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和王颖喜欢吃的小布丁。
今天是星期天,马路和马路边上的草地上人很多。王颖所在的厂,是一家大型电子厂。厂四周的围墙外面种植着草皮和树木,由于此处位于热闹地带,一到晚上或星期天,好多人都喜欢坐在东面这片草地上玩。或聊天,或打扑克,嗑瓜子和恋人谈心。十字路口东面是一家大型超市,到了晚上,这条宽阔的东西街,就成了热闹非凡的夜市。即使是白天,也是人源不断。四周都是工厂,想不人多都难。
康西很喜欢看报纸,特别是娱乐和国际新闻。他把给王颖买的小布丁和巧克力冰激凌放在上衣的口袋里,把自己买的冰激凌去了包装袋。展开报纸,咬一口冰激凌,他先看的是娱乐板块,咬一大口冰激凌,慢慢吃着,看着,走着。正待看到入迷时,突感脚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往下掉去。手中的冰激凌和报纸,也在他掉下去时,撒手落在地上。康西从下面探出头来,才发现自己掉进下水道里了。下水道的盖子没了,他看报纸时,报纸全部展开,挡住了他看下面的视线。还好,下水道里面有几根铁管,他只掉落在铁管上面。
铁管下面是污水和赃物,这几根铁管有腿部般粗细,踩在上面不至于掉落到污水里。康西踩在铁管上面,刚好露一头出来。他刚探出头,对面来几个人,有一个人差点就踩到他的头。坐在边上草地上的人,见此都忍俊不禁。康西双手按在下水道两边,一跃身子跃出下水道大半身子。双脚从下水道里抽将出来,踩在下水道上面地上,一旋身站了起来,动作倒也很麻利。还未走一步,就感觉左脚火辣辣地痛。报纸被风吹到马路上去了,冰激凌静静地躺在下水道旁边,他才吃了两口。康西卷起裤子,左腿膝盖处偏下一点处,在掉进下水道时,擦破了一层皮。伤口范围不小,流了好多血。坐在草地上的男男女女说着笑着指点议论着,马路上的行人,也停足观看,目送康西一瘸一拐地走远。
康西走到王颖的厂门口,坐在草地上等王颖出来。腿上的伤口把衣服都浸湿一片,只是他穿的是黑色运动裤,不仔细看是瞧不见的。心里暗骂那个偷下水道盖子的贼,害他浪费一块冰激凌和一份报纸。更可气的是,受了伤,还让那么多人笑话。摸摸口袋,给王颖买的冰激凌还在。虽然有些碰碎了,有包装袋包着,还能吃。
康西在厂门口等了五六分钟,王颖一出厂门口,就看见康西一副痛苦的样子,忙上前问他怎么了?康西没好气的说:“掉下水道了,腿摔伤了。”“还能走路吗?要不去医院吧?”王颖担心地说,同时蹲下身,检查康西的伤口。康西刚才把裤子又卷放下去,王颖还是看到他裤子上的隐现的湿迹。王颖卷起康西的裤管,看到康西的伤口虽不是太深,但伤口面积长,表皮都被摩擦掉了。伤口处布满一层血水,擦掉后又冒出一层。“如果让我逮到那个偷下水道的人,我一定扁他一顿,蛮痛的。”康西忍着痛,恨死了那个缺德的偷下水道盖子的人。王颖让他去医院,康西说什么也不去,又说哥哥餐馆旁边就有一家药店,买一点药水涂一下就行了。去医院随便上点药,包扎一下,没有百十块钱走不了人,王颖只好同意了。
王颖将康西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搀扶着他回康君的餐馆。到了家里,爸妈都很担心康西。康西在王颖的陪同下,去隔壁药店涂了一点药水,药店老板没收他的钱。康西回去躺在爸妈的床上休息,本来高高兴兴约王颖出来玩的,却摔伤了腿。康西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想起口袋里的冰激凌。忙拿出来给王颖吃,可手一触碰到冰激凌的包装袋,就感觉稀溜溜的,全融化成液体了。王颖接过融化成液体的小布丁和巧克力冰激凌,冲他笑笑。甜甜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粉红晶莹剔透的唇,当真好看极了。王颖拿过一个水杯,将小布丁和巧克力冰激凌的溶汁倒进杯里,很享受地喝了。康西看了,心里倍感开心。
到了下午,吃过午饭,康西再床上躺不下去了,就让王颖踩单车载他出去玩。以前是他载她,先在也该让她载他了。王颖问他想去哪里?康西想想说:“去海边吧,好久没去了。”王颖听到去海边几个字,啊了一声,笑容在脸上僵硬。一提起去海边,脑海里就兀自想起康西在海边打那三个小混混的画面。不知道那三个小混混被康西打成什么样子?如果这次去海边,再碰到他们,他们一定会报复的。康西现在腿又有伤,行动不便。不管去海边遇不遇到他们,今天是不能去了。思付到此,换作一脸无趣地表情说:“海边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去找燕子和林一涛玩吧。林一涛也有一辆单车,我们四人踩单车到处逛逛好不好?”她不敢说去海边是害怕遇到那几个小混混。她了解康西的脾气,固执的像头牛。不说还好,若说出,康西反而铁定心去海边。
她这么一说,效果非常好。康西也有一段时间没去找林一涛玩了,还真有一点想他们,便点头同意。康西对爸妈说要出去玩,给爸爸要来单车的钥匙。用没受伤的右脚一跳一跳,跳到门口,打开单车锁,先坐了上去。王颖踩单车勉强还可以,一路上没撞到一个人和一辆车。
有所谓说曹操曹操到,今是想曹操曹操就来。王颖就在快到林一涛住处的步行街上,看到一辆摩托车,上面坐着三个年轻人。停在一推着脚踏三轮车卖玉米的妇女身前,在讲着话。看他们一脸凶相,和那个担心害怕又无奈的表情,反是在这里待久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是收保护费的。坐在最后面那个青年就是上次被康西暴打的黑脸坏牙,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是长头发,现在长头发又染了一些黄色。开摩托车的人,她和康西都不认识,但见他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加上衣着打扮,绝非善类。
黑脸坏牙只顾着骂那个妇女,完全没看到擦身而过的康西和王颖。前面那个驾驶摩托车的青年,见妇女不给钱,一加油门,摩托车上前一撞,差点将三轮车撞翻。那妇女忙去扶住三轮车,稳住三轮车后,将心一横,冲到摩托车前,大声叫道:“钱我是不会给你们的,你们要罢他们要,每天挣得钱还不够你们这些人收的。要撞就撞死我吧,反正钱我是打死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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